时景苏一愣, 不太明白只是去个马场而已,怎么像是戳到楚砚冬的逆鳞?
随即,他看到楚砚冬从座位站起,一步步走到他的身旁, 微倾了身体, 依然是居高临下看着他,声音低到只有他能听见的地步。
“你的腿伤才好。”
时景苏双眼蓦然睁大。
耳边有如微风拂过, 痒兮兮的。
一瞬间,好像看到楚砚冬略微不自在的脸色。
时景苏恍然大悟。
原来是这样。
楚砚冬原来是在替他着想。
害怕他带着许乐宁去马场的时候,许乐宁要缠着他和他一起骑马。
但是这句话也不是什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吧。
楚砚冬用得着这么害羞吗?
搞得他又开始害臊起来。
啊啊啊,真的是!
太莫名其妙了!
时景苏揪一揪自己被暖风吹拂得发烫的耳朵。
半天, 才心平气和下来。
恍惚间,时景苏想起他用“虚月”这个身份, 和许乐宁对接时, 对他说过自己有腿伤,要等一段时间才能见面。
所以无论如何,都不能和许乐宁说自己的腿断过。
本来他和时景心两个人长得就很相像了,好不容易编了一个弥天大谎, 骗过许乐宁, 暂且不能再露出马脚。
当然, 他也不会去骑马。
万一真的震出事来怎么办?
时景苏可不想再在床上躺尸长达一个月之久。
时景苏笑着,找了一个比较中和的说法,对楚砚冬解释道:“我只是带乐宁去逛一下,当然是和大家一起去看看了,你是知道的,我不会骑马,也不太敢骑马,是不可能骑马的。”
回旋球漂亮地打了回去,眼下时景苏的说法,就是间接的告诉许乐宁。
等一会儿咱们一起去,只负责看,你可以骑,但是别拉上我。
许乐宁漂亮的眼眸眨了眨,轻轻应了一声。
“只要能看看姐姐家的马,我就心满意足了。”
随后,几人一起朝马场出发。
阳光静谧,树影婆娑,沿路的风景很好看。
楚家有雇佣专门的园艺师,将整个后花园弄得非常精致和漂亮。
走在绿意盎然的小道上,随处可见忙碌的身影,还会有人上前和他们打招呼。
“少爷好,太太好。”
时景苏已经习惯了楚家家佣们的热情。
心中感恩,幸好每天不用面对他们都来“请安”的排场,不然按照楚家的规模,还真的要让他以为穿越梦回几百年前的皇宫了。
想到之前家佣说过的比较中二时期,自以为是堂吉诃德转世,拿着扫帚骑在马上冲冲冲,结果不幸摔下马背,还因此摔断了一条腿的楚砚冬。
时景苏忍不住再次眉眼一弯,笑了起来。
许乐宁走在他的身边,见他笑得如此开心,不免好奇地问道:“姐姐,你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了吗?”
想到是想到了。
不过不是什么方便分享的事情。
时景苏还不想过上被楚砚冬“追杀”的日子。
这可是关乎一个男人的自尊问题,他自然不敢将楚砚冬的黑历史随便告诉其他人听。
时景苏开始胡说八道:“哦,就是我之前看了一个冷笑话……”
他随便地找了一个网络上的冷笑话,开始分享给许乐宁听。
两人一阵有说有笑。
时不时传来许乐宁被逗乐的声音。
而他们两人的身后,正静静地跟着楚砚冬、楚之焕两个人。
阳光穿过树影,斜斜地洒下来,笼在他们轮廓立挺的五官上。
乍一看,两人的侧面竟是有些相像的地步。但一个冷感,一个微妙的有些阴郁。
斑驳的摇曳的影子,在他们两人不紧不慢的步伐中,一点点被甩向身后。
楚砚冬唇线紧抿,望着前面相谈甚欢的两人,不知怎么,心中烦躁的情绪更甚。
他略一偏头,冷冷的眸光扫向身侧的楚之焕,口气极淡:“你们两个今天来,究竟为了什么事?”
其实他和楚之焕之间,没有时景苏想象的那些不可调和的矛盾。
是曾经的他,很看不起恋爱中的男女,或者男男,在深陷热恋以后变得不能自已的样子。
无疑,楚之焕就是这类型的人。
自从楚之焕认识许乐宁以后,他就变了,变得有些卑微,有些焦虑,变得总是患得患失,害怕许乐宁有一天会离开自己。
也许他自己乐在其中,可看在楚砚冬的眼里,那就是一个可笑的傻瓜才会做出的行为。
他们将来,注定要在商界再闯出一片天地,在前人的基础下,再建造出更加强大更加繁荣的商业帝国。
根本没有时间,也没有精力,将自己的人生浪费在谈恋爱这种只会牵绊着自己、影响自己发展的枯燥无聊的小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