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洋醒来的正是时候,日头偏西,天色明暗交替,天边一大片火烧云尤为出彩,深蓝的的夜空点缀不时闪亮的夜星,每一帧都风景,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眸。
“多多,我饿了……”
凉凉的晚风吹起顾洋披散着的满头青丝,被他随意搭在耳后,因为刚睡醒,衣衫松松垮垮挂在身上,浑身透露着一股慵懒,就像一只高贵的猫儿一般。
“先去洗洗手,马上就可以吃了。”
顾洋听话的点点头,赤着脚踩在微凉细腻的土壤上,步履欢快的走出去。
还未走近,已经可以听到‘叮叮咚咚’的泉水声,顾洋有些兴奋的走出山洞,在其左方一边多米的地方,一汪清泉汩汩而流,更巧的是,旁边一颗成年人合抱粗细的桃树扎根在山岩中,虬劲的树干盘旋,肆意生长,是一方天然的巨伞,叶间依稀可见拇指大小的青色桃子。
偶然有一两片翠绿的桃叶被晚风拂落,打着圈飘落在水面上,惊起一圈涟漪……
人间仙境,世外桃源也不过于此!
山泉被人细心用鹅卵石圈起来,就连底部都用较大一些的鹅卵石铺满,一些瓜果被压在池底,不用说也知道是谁做的。
伸手入池,清凉从指间蔓延到心底,顾洋草草洗漱一番,从水底捞出一个鸭梨,“嘎吱嘎吱”吃的香甜。
“不穿鞋子要生病的……”
天幕已然拉下,暮色笼罩四野,虽相隔不远,余多挺拔的身姿只能瞧见个轮廓,顾洋站在原地,看着余多英挺立体的脸由模糊渐渐清晰,歪着脑袋,脸上的情绪应该叫做幸福吧……
“嗯?傻样……”
依旧是那双干燥炙热的大手,重重摩挲顾洋发顶一下,大臂一揽,抱起顾洋走回山洞。
虽然前段时间顾洋折腾了一段时间,最后虽然长高了一点儿,但是和余多比起来,还是矮了三指,估计这辈子是无望超过他了……
顾洋趴在余多怀里,瞅着天空倒退的繁星,把余多渐长的发丝绕在指尖,在余多耳边落下细碎的湿吻,最后含住圆润的耳垂,轻咬SHUN吸,好一番折腾。
余多并未制止胡闹的顾洋,心底倒是松了一口气,比起蔫头耷脑、无精打采的顾洋,他还是喜欢他生龙活虎一点儿,哪怕……裤裆被磨得生疼……
“好了!”
这人越来越过分,最后就像婴儿吮吸母乳一样,寂静的山洞里都是一片水声。
“嘿嘿……”
余多浑身发软,坚持着走到床边,两人重重摔进厚厚的被子中。
“别闹了好不好?先吃饭……”
顾洋就像一头发情的小兽,不停舔舐、撕扯,喉咙“咕噜咕噜”直响,余多向来宠他,反正这幕天席地之中,只有他们两夫夫,也就任由他去了……
半晌,顾洋汗津津的从余多身上翻下来,气喘吁吁躺在旁边,扭头看着媳妇儿。
“多多……怎么办,饿了……没力气了……”
余多也好不到哪里去,发红潋滟的眸子狠狠瞪他一眼,缓过劲儿之后还是起身。
“你去哪?”
顾洋拉住余多精壮的小臂,小指指甲缓慢划着圈儿。
“你不是饿了吗……”
清冽的嗓音还带着一丝喑哑,余多倒也没有挣脱,半坐着,居高临下看着顾洋。
“你又不饿……”
“你!”
余多知道顾洋打的什么主意,老早以前他就想让他“自己动手,丰衣足食”,被他毫不留情拒绝了……
“你就答应我吧……好不好?好不好?”
纤尘不染的顾洋像上好的瓷娃娃,黑夜中一双眸子尤为澄澈,余多最后还是妥协了,缓慢附上顾洋犹如白瓷一样的肌肤,“自己动手,丰衣足食”。
第四十三章
山间清晨多雾, 烟云绕山,如蓬莱仙境,在日出那一刻, 尘尽光生, 照破山河万朵。
“啾啾……叽叽……”
不知名的鸟鸣清脆,山泉水潺潺,顾洋一夜好梦,睁开眼, 便陷入余多眸中空蒙的山海中。
“早……”
余多左手支额, □□的胸肌遍布昨晚的痕迹,不知道这样看了他多久……
顾洋起身索要了个略显悠长的早安吻, 神清气爽的起身洗漱。
“嘶……”
他已经穿薄衫,还是被洞口明显低不少的气温冻得打了个冷战。
回到山洞的时候,余多已经把金黄的小米粥, 酥脆的南瓜饼, 还有几样腌制好的小菜,摆在餐桌上——其实是一块从岩壁里延伸出来的天然青石板,稍加打磨, 就是极好的用餐场所。
昨晚上由着顾洋一阵胡闹,精疲力尽的两人直接睡了,晚饭终究是没吃上。
饥肠辘辘的顾洋吃相很是豪放,军旅出生的余多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。
“我本来还以为这山里会有很多蛇虫鼠蚁啥的, 都已经做好被咬的准备了, 没想到一只都没见着啊!”
几碗粥下肚,肚里有粮, 心里不慌,顾洋开始和余多扯皮。
“山里不光有这些东西, 比咱们家里还要毒不少呢!
我从宫大夫哪里拿了一些药粉,没想到这么管用……”
“哎呦,我发现我现在离不开你了……”
顾洋伸手捻起余多嘴角一粒黄澄澄的小米,伸出猩红的舌尖舔进嘴里,尽管知道没有其他人,余多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。
“我想在只要一想有一天你要你要是离开我,我就想杀人!”
“吃饭!”
给顾洋添了满满一碗小米粥,还是掩饰不住的开心。
“那有人给你提亲,你会怎么办……”
余多忽然想起临走前媒婆上门,和顾海谈论了不短的时间,如今,顾家适龄还没婚配的,也就是顾洋了……
“怎么会有人给我提亲?我都不孕不育了!”
顾洋挤眉弄眼看着余多,对自己那日抖的机灵很是得意。
余多告诉顾洋媒婆上门的事情,顾洋顿时觉得碗里的粥也不香了。
“要不下次再上门就说我阳痿得了!”
余多觉得嘴里的粥怎么那么难以下咽呢?他到底找了个什么玩意?
不过这幅样子落在顾洋眼里就是可能不知道“阳痿”是什么意思。
“阳痿就是……就是我那个……”
顾洋不由得一红,终于要了回脸,凑近余多耳边咬出几个字。
“哪有你这样咒自己的……”
一掌把人拍回原处。
“这不是一劳永逸吗,有谁喜欢守活寡……”
“不行!村人会议论你的!上次你胡说八道还没找你算账!”
余多态度坚决,直接对这个荒唐的提议行使了一票否决权。
“议论就议论呗,不打扰咱们两个清净就行了!”
顾洋觉得没有任何问题,反倒觉得这主意可行!
“我不乐意听!”
看顾洋没反应,余多把碗放在青石板上,很郑重的说道:
“我说,我不乐意听 !只要一想到有人在背后对你指指点点,说三道四,我就想立马拧断他的脖子……
我这么宝贝的人,这么好的人,怎么能随便让他非议?”
“余多,你……非要搞我……”
顾洋眸中一片晶莹——这是到异世以来他第一次想哭,自从懂事以来,在孤儿院中他就学会一个道理:没有人会因为眼泪同情你,泪水只会增加胜利者的快感。
除了院长奶奶的葬礼上,顾洋再也没有流过一滴泪,哪怕生活再艰难。
可是听到余多这充满血腥气息的表白,他突然有些绷不住了……
“呼……”
顾洋躺在桃树底下的阴凉里,无聊的嚼着草根,翻过来覆过去躺不老实。
自从早上留下几滴“鳄鱼的眼泪”之后,面对余多的时候总是觉得不自在,时不时就会老脸一红。
“洋,你有完没完!”
余多上身是一件粗麻短打,裤子类似现代的短裤,是农户劳作时的装扮,他活力壮,这点温度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。
“诺。”
足见轻轻点在背对着自己装睡的人屁股上,扔给他几个用泉水镇过得果子,枕着手臂躺在顾洋身侧。
自从早上之后,顾洋就老是躲着他,余多也是有些无奈,这人有的时候脸皮比边关的城墙还厚,现在……
“既然如此,你就给我好好装着……”
余多轻轻斯磨他耳垂,吐出的字,带着炙热的气流打在后颈上……